第四十章 觉悟觉醒-《琉璃诺前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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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人不再说话,只是紧紧握着手,仿佛要将彼此的力量传递给对方。篝火噼啪作响,映照着两人依偎的身影,在冰冷的洞壁上投下温暖而坚定的光影。

    然而,短暂的温情无法掩盖残酷的现实。

    “接下来……我们怎么办?”阿梨低声问,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。靖安王未死,真相扑朔迷离,幕后还有黑手,他们几乎一无所有,强敌环伺。

    沈玠的眼神逐渐恢复了焦距,那深处的痛苦和迷茫被一种冰冷的、沉淀下来的锐利所取代。他缓缓坐起身,尽管脸色依旧苍白,但脊背却重新挺直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废墟之中重新生长出来。

    “靖安王以为击垮了我的信念,就能彻底毁了我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,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,“他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信念可以重塑,目标可以改变。”他的目光投向洞外依旧呼啸的风雪,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,“既然我活着的意义被人篡改,那我便亲手为自己……重新定义一个!”

    “他想要这天下?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力?”沈玠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,“那我偏要……将他最在意的东西,一样样夺过来,砸碎在他面前!”

    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阿梨身上,那里面不再有迷茫,而是充满了某种偏执的、近乎疯狂的决心:“阿梨,你说得对。我是谁,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从今天起,沈玠只为复仇而活。”

    “向靖安王复仇,向那个操控一切的‘主上’复仇,向这玩弄命运的老天……复仇!”

    他的话语如同宣誓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、坠入地狱般的决绝。

    阿梨看着他眼中那熟悉又陌生的冰冷火焰,心脏微微缩紧,却没有任何犹豫,重重点头:“好!你复仇,我陪你!”

    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,还是无间地狱,她都已决定,与他同行。

    沈玠深深地看着她,眼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温柔,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冰冷覆盖。他伸出手,轻轻拂过她脸颊的伤痕:“但在此之前,我们需要力量。需要……重新开始。”

    他沉吟片刻,道:“北境不能再待了。靖安王和狄戎都不会放过我们。我们需要离开这里,去一个他们想不到的地方,暗中积蓄力量。”

    “去哪里?”阿梨问。

    沈玠的目光似乎飘向了很远的地方,缓缓吐出一个地名:

    “江南。”

    江南?那个远离边关、富庶繁华、温柔水乡的地方?去那里如何积蓄力量?阿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
    沈玠却没有过多解释,只是淡淡道:“狡兔尚有三窟。前朝……或者说,那个‘制造’了我身份的组织,经营多年,总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北境一个篮子里。江南鱼米之乡,漕运发达,商贾云集,消息灵通,亦是藏匿和暗中发展的好去处。”

    他看向阿梨:“我们需要新的身份,需要钱,需要人脉。这些,江南都能给我们提供可能性。”

    他的思路清晰而冷静,仿佛已经彻底从之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,变回了那个运筹帷幄的将军,只是眼底深处,比以往更多了一层化不开的寒冰和偏执。

    “好,我们去江南。”阿梨毫不犹豫地同意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日子,两人便在雪山深处艰难跋涉,躲避着可能存在的追兵,朝着南方的方向前行。沈玠的伤势恢复得很慢,但他的意志却如同淬火的钢铁,愈发坚韧。他利用一切机会教导阿梨更多东西——不仅仅是武功和杀人技巧,还有易容、侦查、情报分析、甚至是一些简单的经商之道。

    他仿佛急于将一切生存和复仇的技能都灌输给她,像是在为某种未知的未来做准备。

    阿梨也拼尽全力学习,如饥似渴。她知道,未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,她必须变得更强,才能跟上他的脚步,才能……保护他。

    一路上,他们风餐露宿,小心谨慎。偶尔经过荒村野店,也能听到一些关于外界的传闻。

    靖安王果然已经彻底掌控朝堂,以“平叛功臣”自居,大肆清洗异己,同时与狄戎部“盟约”的消息也传得沸沸扬扬,引得民间怨声载道,却敢怒不敢言。

    而关于“逆贼沈玠”的消息,则说法不一。有说他早已死在死亡谷,有说他勾结狄戎败逃关外,也有说他潜伏暗中,意图卷土重来……真真假假,难以分辨。

    每听到这些,沈玠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眼神会变得更加幽深冰冷。

    经过数月的艰难跋涉,他们终于穿越了北境的苦寒之地,气候逐渐变得湿润温暖,人烟也稠密起来。

    江南,快到了。

    这一日,他们来到了一个位于南北交通要道、颇为繁华的城镇。打算在此稍作休整,打探一下消息,并为进入江南做最后的准备。

    镇上车水马龙,商铺林立,一派熙攘景象,与北境的肃杀荒凉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两人都做了简单的易容,沈玠扮作一个面色蜡黄、带着些病容的落魄书生,阿梨则扮作他的妹妹,穿着粗布衣裳,低眉顺眼。

    他们找了一间不起眼的小茶馆,坐在角落,默默听着周围茶客的闲聊。

    起初,只是一些市井琐事和关于靖安王新政的抱怨。直到——

    邻桌几个看似行商打扮的人,声音不大不小地议论着最近一桩轰动江南的大事。

    “听说了吗?苏杭织造李家,前些日子被人一夜之间灭了满门!惨哟!”

    “何止听说!现在整个江南都传遍了!说是仇家报复,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!”

    “啧啧,李家可是皇商,富可敌国,怎么说没就没了?这得是多大的仇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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